在中国历史上,有两位对中国近现代风云产生过巨大影响,同时在中国玉文化历史发展过程中,带动国人把翡翠饰品的追求、钟爱推向极致的女性,她们就是慈禧太后和宋美龄。
清代慈禧太后一生钟爱翡翠,她在世时,一直都戴着年轻时咸丰皇帝宠幸她时亲自送给她的极品翡翠手镯。慈禧一直戴着它,直至寿终正寝,伴她进人清东陵的寝宫。在太监大总管李莲英的《爱月轩笔记》中,详细记述了慈禧太后的殉葬珍宝。其数量之众,品种繁多,真所谓空前绝后,令人叹为观止。其中慈禧太后最钟爱的翡翠饰品,是殉葬品中最重要的无价之宝。现摘抄如下: “太后未入棺时,先在棺底铺金丝所制镶珠宝之锦褥一层,厚约七寸,褥上复绣花丝褥一层,褥上又铺珠一层,珠上又覆绣佛串珠之薄褥,头前置翠荷叶,脚下置一碧玺莲花,放好始将太后抬人。后之两足登莲花上,头顶荷叶,身著金丝串珠彩绣礼服,外罩绣花串珠挂。又用珠串九练围后身而绕之,并以蚌佛十八尊置于后之臂上。以上所置之物系私人孝敬,不列公帐者。众人置后,方将陀罗经被盖后身,后头戴珠冠,其旁又置金佛、翠佛、玉佛等一百零八尊。后足左右各置西瓜一枚,甜瓜二枚,桃、李、杏、枣等宝物共大小二百件。后身左旁置玉藕一支,上有荷叶莲花等。身之右旁置珊瑚树一枝,其空处则遍洒珠石等物填满后上盖网珠被一床。正欲上子盖时,某公主后来将网珠被揭开,于盒中取出玉制八骏马一份,十八玉罗汉一份,置於后之手旁,方上子盖。至此殓礼已毕。金丝锦被制价八万四千两,镶八分珠一百粒,三分珠三百零四粒,六厘珠一千二百粒,米珠一万零五百粒,红蓝宝石大块者重四钱十八块,小者重一钱六十七块,祖母绿五钱重者两块,碧玺白玉共二百零三块,制价共四百八十五万四千二百两,一钱重圆珠一层共二千四百粒,制价一百三十二万两。绣佛串珠褥制价十二万二千两。五分珠一千三百二十粒,制价十万二千二百两。头顶翠荷叶,重二十二两五钱四分,叶满绿筋,天然长成,全部与真物极相似,制价二百八十五万两。脚登碧玺莲花,重三十六两八钱,制价七十五万两。后身着串珠袍褂二件,绣价八千两。共用大珠四百二十粒,中珠一千粒,一分小珠四千五百粒,宝石大小共用一千一百三十五块,制价二百二十万两。后戴朝珠三挂,两挂珠,一挂红宝石,制价五百四十五万两。后戴活计十八子珠镜等,共用珠八百粒,宝石三十五块,制价共五十九万两。陀网经被铺珠八百二十粒,制价四十六万两。珠冠制价十五万五千两。用珠重四两者一粒,珠大如鸡卵。闻系乾隆二十年某宫女得於圆明园者。又有人谓系某国进贡之物,当以第二说为可靠。此珠取之宫中并非新制,当时帐上估价二千万两。身旁金佛每尊八两,共二十七尊。翠佛每尊重六雨,共二十七尊。红宝石佛每尊重三两五钱,共二十七尊,制价一百六十二万两。足旁左右翡翠西瓜各一枚,绿皮红瓤,黑子白丝,估价五百万两。翡翠甜瓜四枚,系二白皮黄子粉瓤者,二青皮白子黄瓤者,估价六百万两。翡翠桃十枚,桃青色粉红尖,与真者绝相似。黄宝石李子一百枚,红宝石杏六十枚,红宝石枣四十枚,制价九万两。翡翠白菜二,系绿叶白心,菜心上落一蝈蝈,满绿叶旁落二马蜂,黄色。公帐只录其名于后,或系臣子孝敬之物,帐注估价一千万两。后身左旁玉藕三节,上有灰色泥污,藕上长出绿荷叶,粉莲花,外有黑荠一枚,制价四百五十万两。右旁珊瑚树一枝,制价八十三万两。改珊瑚树系红色,树上绕樱桃一条,青梗绿叶红果,树上落一翠鸟,均天然长成者,身上填八分大珠五百粒,六分珠一千粒,三分珠二千二百粒,红蓝宝石二千二百块,制价共四百二十三万两。网珠被用珠六千粒,均属二分重者,制价四十二万八千两。番佛四十八尊,高不及二寸,皆白玉质白身自足着黄鞋披红衣,手持红莲花一枝,均天然长成者,制价二十五万二千两。各王公所敬之物,以某公主之八骏马为最佳,玉质每匹长不足二寸,毛色样式各不相同,皆天成者,玉十八罗汉亦皆颜色式样各不相同,二者均未在帐,估价须百万两。总之,慈禧葬物若均追回,以之还外债尚可余若干万,足可富国也。所列制价及估价系当时之实价,以后至宣统元年,经中外古玩收藏家及珠宝商估计,所有价值均涨十倍,至民国二十五年又行估价,须涨百倍,今日已无法估计价矣。”
慈禧太后老佛爷一生聚敛的翡翠宝物,无论是各地官员孝敬,还是民间搜罗,或是宫中造办,其石料和成品直接或间接的来源,都出自云南,都与云南有缘。 随慈禧葬于清东陵墓中的宝物,在 1928 年被赌棍毒犯出身的流氓军人孙殿英偷盗抢劫一空。清东陵位于河北省遵化县的属兰峪,系清顺冶、康熙、乾隆、咸丰、同治五位皇帝的陵寝。此外还有慈禧等四座皇后陵、五座妃陵、一座公主陵。是我国现存建筑规模宏大、体系完整的皇室陵寝。共埋葬着五帝、十五后、一百四十一个嫔妃等。孙殿英在军阀队伍中混到军长,后被蒋介石收编,孙任四十一军军长。 1928 年,孙率部到蓟县马兰峪一带,假借搞军事演习,封锁了周围的交通。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乾隆、慈禧的陵墓盗掘,墓中陪葬宝物被劫掠一空。孙殿英盗墓的事件发生后,清朝的遗老遗少和整个社会为之震动。并向蒋介石和平津卫戌司令闫锡山及新闻媒体发出通电,要求严惩孙殿英,并追回贼物,修复陵墓。蒋介石、闫锡山开始还有些反映,下令查办此事,可是过了不久,盗墓案却销声匿迹。原来是孙殿英从东陵盗取的赃物中挑选一批珍贵的宝物,送给了关键人物。其中一柄九龙宝剑,剑面上镶嵌有九条金龙,剑柄上镶有宝石,孙托戴笠送给了蒋介石,另一柄宝剑托戴笠送给了何应钦。乾隆颈项上的一串朝珠,有108颗,据说是代表十八罗汉,是无价之宝,那最大的朱红色的两颗,孙在天津时送给了戴笠。慈禧的枕头是一个翡翠西瓜,孙托戴笠送给了宋子文。慈禧嘴里含的一颗夜明珠最为珍贵,开是两块,合拢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则透出一道绿色的寒光,夜间在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孙将这件宝物也托戴笠送给了宋美龄。而宋美龄却得到了两串朝鞋上的宝石。孙还将价值五十万元的黄金送给了闫锡山。至此,追查盗墓大案才不了了之。 以后,孙殿英不断加官进爵,提任安徽省主席、暂编第五军军长。在抗日战争时期,他和庞炳勋投敌组织新五军。日本投降后,他又成为“曲线救国”的“忠臣”,被委派为先遣军总司令,与人民解放军为敌。1947年在人民解放军解放河南汤阴的战役中,这个20多年来一直逍遥法外的盗陵主犯,终于被解放军生擒,后病逝于战犯管理所中。慈禧墓中的翡翠西瓜、翡翠白菜等宝物的去处至今没有踪迹,成了世人不解的疑案。
关于慈禧太后的翡翠西瓜还有一个插曲。 在多部回忆介绍国民党宁夏省主席、宁夏王马鸿逵的文章中都提及到,马与美国飞虎队陈纳德将军私交甚笃,大陆解放前夕,马兵败出逃台湾时,就是租用陈纳德航空公司的专机运送家眷和财物。后马鸿逵从台湾出逃香港再走美国,在办理全家人的护照签证期间,也是陈纳德托请在美国国务院的朋友帮了大忙。为此,马鸿逵不惜花了大量的黄金、美元,还把他父亲的结拜兄弟刘慕侠的干爹、慈禧太后身边宠爱的太监小德张当年从宫中偷盗出来的翡翠西瓜送给了陈纳德。这是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小德张因感恩马鸿逵对他的百般照顾而送给马的。但这件西瓜不应该是陪葬慈禧的西瓜。 还有慈禧太后戴过的那对翠镯,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抗战期间,中外知名的北京廊房二条德源兴珠宝老板,号称翡翠大王的钱宝亭在上海向同乡老友透露,他收藏的一对慈禧生前戴过的翠镯被日本间谍川岛芳子敲诈去一支。 1928 年后,被孙殿英盗墓所获的这对质好种佳、温润通透、翠如滴水的手镯,秘密流入北京古玩市场,被钱宝亭高价收藏。这本是密不透风的事,不想被川岛芳子打探知晓,以钱购买收藏清东陵盗墓赃物相威胁,要报官查抄为名,强行敲诈而去。好在钱宝亭机智灵活,告诉川岛芳子只收藏了一只,另一只不见踪影,最后只给了川岛芳子一只。另一只在大陆解放前带到海外高价售出。据说,当时这只翠镯放到一盆清水里,一盆水都映成绿汪汪的了。 中国现代史上的风云人物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对翡翠饰品也一生情有独钟,所收藏的翡翠珍品不计其数。其中上世纪 30 年代上海赫赫有名的帮会老大杜月笙夫妇送她一对玻底翠色欲滴的麻花扭丝手镯视为心爱之物,无论出入社交场合还是出国访问、家庭聚会都是形影不离。抗战时期,姿韵绰约的宋美龄作为蒋介石的特使出访美国,寻求美国对中国抗战的支持,就是戴着这对象征着中国国萃的翡翠手镯出入美国高层,会见名流,并在国会发表精彩演说,给美国和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对翠镯仍然与云南玉商和北京翡翠大王钱宝亭有关系。当年,北京翡翠大王钱宝亭从云南腾冲玉商手里购得一块玻底满绿翠料,解制成这对翠镯,称为传世翠镯之冠,以 4 万块大洋的天价卖给了杜月笙。后蒋介石、宋美龄在上海会见杜月笙、沈月英夫妇,二人就以这对手镯作为进见礼送给了宋美龄。如今评估,至少也在 500 万美元以上。 此外,宋美龄一生还收藏了不少翡翠雕件饰品,蒋介石去世后她赴美国定居,许多心爱的家居什物,古玩字画都没带走,唯独将钟爱的翡翠精品随身带往美国,并摆设于她起居的卧室和客厅中。 难怪宋美龄在 100 岁生日的大寿庆典时仍戴着璀璨夺目、翠绿欲滴、通透无暇、深邃浓艳的翡翠手镯、珠链和戒指,雍容华贵、高贵典雅的气质仍不减当年,直至伴随她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对翡翠饰品的钟爱收藏,可说是宋美龄一生权欲、尊贵、荣耀的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