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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春秋战国玉器创新的文化艺术风格
中华玉文化的一个显著特征是综合性强,体现在各民族、各地域、各种文化艺术的交流与融合。在中国历史上,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艺术风格。 中国玉器发展过程中一条基本规律是承前启后,中华玉文化有承传性与流变性双重特点。春秋战国玉器总体发展方向是承传性不如流变性表面突出,流变性主要表现为在承传基础上出现文化艺术风格多方面的创新。 2.1创新的属龙艺术风格的螭纹 从历代田野考古发掘中得知,玉器的螭(蟠螭)纹始于春秋时期。最早雕刻螭纹的为一头双身形,有眼眶,无眼珠,身着鳞纹,无角无足,尖尾的玉龙。发掘于河南温县。 《汉书·司马相如传·注》:“文颖曰:“螭为龙子。”《史记·封禅书》记黄帝既位时,“黄龙地蝼见。”《说文》记载:“螭,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土蝼,或曰无角曰螭。” 从史料中得知,螭为龙属的神兽,地蝼即土蝼。龙的原型是鳄,证据是鳄与龙头上均有◇形雷纹。从传世品战国螭纹铜带钩中可见螭头有◇纹(天津艺术愽物馆),证实螭与龙同源于鳄,属龙与龙文化系列。 在我国古代,螭亦名螭虎。《左传·注》载:“螭,山神,兽形,或曰如虎。”《文选·班固·封燕然山铭序》记述:“是因螭头若虎头,螭之凶猛如虎”。 螭神的艺术形象始于春秋玉器。玉器螭纹具有重要的神话学和文物学价值。螭神在神话学中,自春秋开始日益兴盛起来。在《吕氏春秋·举难》、《史记·五帝本纪》、《庄子·达生》、《汉书·杨雄传》、《国语 ·鲁语》等古籍史料中均有记载。 考古发掘的玉器螭纹,以春秋战国为最多。此后历朝历代的螭纹造型均离不开春秋战国的旧范。 从总体分析,螭纹造型的发展,呈现由简到繁的变化。从无角到有角,从无足到有足,从无翅到有翅,但最初的蓝本,是春秋玉器的螭纹。(照片5 春秋·黄玉镂雕螭龙玉合璧)。

从春秋至清代,古代玉器的螭纹形成一个大系列纹饰,被广泛地应用,出现在历代的玉器上。经过不断的发展与创新,数千年来,螭纹与龙纹相辅相承,取长补短,与时俱进,最终殊路同归,归入中华传统龙文化系列之内,龙凤艺术风格之中。 2.2中山型与中原型文化艺术风格的交流与创新 中山国是战国时期北方少数民族白狄族创建的国家。中山国虽小,但经济文化发达,制作的玉器精美,多姿多彩。玉器造型多样、丰富,以片雕为主,兼有浅浮雕、镂雕与阴线刻。纹饰以龙纹、虎纹与螭纹为主。 中山国玉匠注重文化发达的中原玉器传统风格,以中原玉器为蓝本,作为本国玉器创作的借鉴。比如: (1)龙形佩,绝大多数作弯转身躯,并雕满谷纹,上下唇刻束丝纹,总体形象同于中原玉龙。 (2)一首双身造型中螭纹的螭头及纹饰与中原龙形佩上的螭纹完全相同。 (3)云纹环,琢浮雕阳文纹饰,是中原春秋战国玉器常见的形式与特征。 (4)云纹龙形佩与云纹环和龙首纹琥,属中原春秋玉器的代表。(照片6 战国·黄玉浅浮雕中山国玉琥)。

(5)谷纹龙形佩,明显表现出战国时期楚国玉龙的特色。 中山国本土的玉器,风格独特,雕琢精良。具代表性的有: (1)三龙形佩。中间为刻满束丝纹的玉环,外缘附雕三只回首龙,龙首无眼睛(楚国玉龙特征),身刻简化鳞纹,三龙身为等分环绕玉环,图案结构严谨,形式新巧。 (2)谷纹璧。镂雕,璧面雕琢谷纹与八螭纹共三层纹饰,螭纹为八等分环绕璧孔外围,璧上缘为出廓式云纹、谷纹装饰;八螭纹镂雕精细,造型别出心裁,为螭纹的创新造型,代表战国时期螭纹的创新形式。 螭纹造型可分为三类: 其一,一首二身,短身形;一身刻细鳞纹,一身刻束丝纹,每身四足,足分二爪。 其二,细长身形;二螭相绞缠,各有二足,足分二瓜。 其三,螭头分为有耳型与无耳型。 上述螭纹最突出的特征是与束丝纹的组合。证实了螭为龙属,是神话与现实生活相结合的一种艺术突破,利于农桑蚕丝,已超出了龙与束丝纹相结合的形式。 中山王墓考古发掘出土的双龙形佩有铭玉器中可以见到上有墨书“公全一吉玉”五字。“公”是春秋时期中原地区对诸侯的统称。“全”指周天子用玉必质色纯正。《周礼·考工记·玉人》有:“天子用全,上公用尨”(尨指玉器的质色杂会)。“吉玉”指祥瑞的玉器。见于《山海经》中的《西山经》有“用一吉玉”。与双龙形佩上铭文相同。可以认为,中山王墓中的双龙形佩应是中山国王赏赐于该国诸侯的玉器。 从以上中山国出土的玉器综合分析,其文化艺术风格总体与中原文化艺术风格融合,并占居主流。可谓中山文化艺术的“中原化”或“华化”,是春秋战国时期各民族文化艺术交融、整合,创新的典范。 (待续) |